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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麻鞋:追忆农业文明的美好时光

信息来源:xiezi.biz   时间: 2013-10-12  浏览次数:643

    “一双麻的诞生,是真正来自于双手,有别于流水线上出来的皮、运动那么枯燥和乏味,它沉浸着手艺的光芒,是农业文明的一则注脚,是一段固定下来的美好时光。”
  一双麻走天涯!古代的人们,对麻寄予了如此深的感情。为什么在天水还能找到穿着麻的古风遗韵?
  上个月,一位朋友给记者送来一罐炒麻子,打开盒盖,一股清香就在鼻端袭扰不去,于是一连好几天,办公室不时就响起嗑麻子的声音。嗑麻子全凭舌齿唇之间的巧妙配合,我似乎并不得法,常被麻子壳硌着,作家第广龙笔下记录的嗑麻子的高手有点神气活现:“一眼就能看出来,只见他捏出一撮麻子,在掌心摊开,用手指稍稍一搓,凑近嘴前,轻轻一吹,吹去浮皮、土屑,然后手往上送着,像是要把嘴捂住,嘴却聚了气,半张开,便把麻子全扔进去了,藏在舌尖下,一次朝舌尖上送一颗,嘴动着,腮帮子动着,那麻子壳接连不断跑出来,堆在下嘴唇上,积多了,噗的一声,全被吹到了地上。吃麻子的人,不经意间做了精彩表演。”
  深入到天水陇东地区的乡间,你就会发现许多人嘴里不停地磕着麻子,有的人走路、干活、开会嘴里也不离麻子。有时几个人或许多人坐在一起,谁的衣兜里装有麻子,便分给每人一把,大家都动嘴嗑起来,一会儿地上就落下厚厚的一层麻子皮。
  家在城市的同事问麻子是什么作物上长出来的?我脑海中忽然想起在天水的清水、张川所看到的田野景象。有一次是五六月间,在清水的古镇秦亭,走在地垄田畴,我看到绿油油的大麻摇曳着带锯齿的叶片在风中起舞,宛若一群清丽可人的少女;而九十月间,在张川关山马鹿一带,满山遍野、茎秆比一人还高的大麻绝对会让你人想到“秋日盛大”这个词。
  在大麻的主产地天水、陇东,别的庄稼早散了场、归了仓,只有从地里割下的大麻一捆一捆戳在晒场上,像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我对大麻这种植物的印象是相当的粗浅,只知道麻子可吃可榨油,生活中经常要用到的麻绳来自于它的纤维,小时候外婆纳的千层底布用的是麻线……
  有必要补上对麻文化认识的这一课,可是从哪入手呢?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他穿的。在我家附近的市场,有一位卖菜的小伙子,夏天时,他穿的一双曾经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式样有一点像小时候我见过的草,但质地和工艺又比草来得精巧,而在左右尖,分别缀着一团红线球,再打量他周身,月白色的对襟的褂子、暗灰色的短裤,像极了一位古代的武士,煞是英姿飒爽。
  问他的来历,他笑着说他是甘谷人,穿的是麻。至今在天水地区仍然有不少人保留着穿麻的习惯。
  说到麻,我想到自己读过的《水浒传》,武松醉打蒋门神时穿的行头:“头上裹了一顶万字头巾,身上穿了一领土色布衫,腰里系条红绢搭膊,下面腿絣护膝八搭麻”,而同样对麻的描述,散见在许多章节里。
  并非只是梁山好汉对麻情有独钟,在一家军事网站,我看到一篇考证中国古代盔甲服饰的文章,汉代军士脚下普遍穿的也是麻,他们就是穿着这样的子纵横关山戈壁大漠,浴血杀敌、开疆拓土。
  还看到过一则逸闻,记述的是明太祖朱元璋为了培养皇子们的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朱棣兄弟7人都穿着麻,裹上缠腿,像士兵那样到城外远足。
  一双麻走天涯!古代的人们,对麻寄予了如此深的感情。
  为什么在天水还能找到穿着麻的古风遗韵?
  10月上旬的一天,记者前往甘谷县一探究竟。
  布衣麻履,自古以来就是劳苦之人的最爱。穿上麻,会感受到深沉的母爱、浓浓的亲情。
  早晨我们一行沿着天定高速公路向着甘谷出发,已是秋藏的季节,田野的风光变得疏朗简洁。迎着晃眼的阳光一途一直再往空荡荡的田野逡巡,却丝毫没有任何大麻的影踪。
  在甘谷县委宣传部的席国平的介绍下,记者找到此行了解甘谷麻的“钥匙”——当地的实业家王应武。
  他说不仅仅在甘谷,甚至是整个天水地区,现在仍然有不少人有穿麻的习惯。
  仿佛只有脚下蹬着麻,心里才感觉有了依仗,显得无比踏实。
  而爱穿麻的习惯也与天水地区本身就是大麻的重要主产地有关。
  天水地区地处渭水中游,属温带季风半湿润地区,雨量适中,特别适宜大麻的种植。在甘谷,大麻栽培历史悠久,已有5000多年的历史。由于甘谷盛产优质大麻,麻的生产历史可追溯到东汉以前。在邻近的清水县,大麻名气更大,那里种植的大麻“色白有光泽,耐湿且抗腐,韧长弹性好”早已名扬关中,远销川陕。
  天水的劳动人民在长期的制作实践中对加工工艺不断完善,在陇上民间手工产品中享有盛誉。新疆吐鲁番阿斯它那唐墓出土的麻,式样与今天的甘谷传统麻别无二致。
  安史之乱时,唐代的大诗人杜甫从长安出发,转道今天的天水陇南地区去四川,一定和我们一样,也看到当地遍植大麻的景象。
  “麻见天子,衣袖露两肘”的诗句表面上看是对颠簸流离的流亡生涯的自嘲,骨子里却是一种精神上的傲岸和民间疾苦的亲近。
  聪明的甘谷人从麻中发现了商机,现在的麻不再是零散的农户纯手工艺制作,已经形成了产业化的经营。
  从街上的一家麻店我们看到,柜台里琳琅满目的麻有的仍然保留着传统的工艺特点,而有的式样早已跳出旧思维的窠臼,变得时尚现代起来,像是精美的女士凉,绵软舒适的运动,或是真皮拼接的男士皮……
  我个人还是喜欢原生态的,纯手工的那些作品,比如说脚尖顶端是红色麻穗的“慈母思亲”,寓意姜维随诸葛亮远征,母心思儿当归;“单鞭救主”源自尉迟敬德以一支钢鞭救其主李世民的唐代故事;还有“虎目圆睁”等等。
  甘谷的麻制品生产,民国时达到极盛。麻是主要产品之一,用纯天然麻料、麻布、棉布及相关编织用具,以传统手工工艺制成。先早就编成的麻辫置于一平案上,盘成底,复用麻绳左右穿紧。然后,像栽秧苗一样,在底的边上栽上稍粗一些的麻绳,做成帮,一一串起来,再做成鼻梁。这时,就得用一种清水人名曰楦头的工具,把鼓起来——一双麻的雏形,大抵就出来了——但还远远不够,如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需要不断打磨一样,麻亦然。手工业者还要用一种专门用来编织的钩针,钩出麻花辫面和耳,做工前备染。遂成。制作时,先将大青麻编成辫,然后将麻辫置于平案,立辫状盘底,盘成麻丝紧密的“千层底”,再用麻绳穿紧左右,固定底;最后用编织钩针钩出麻花辫面、耳、鼻梁,组合时用木楦把撑起来,帮梁、耳、鼻梁贯穿耐力麻绳,就做好了。
  传统麻的式样有单边绳网的偏帮子与牛鼻梁,有以绳网代替鼻梁形成圆口秃顶的齐帮底、一只船,还有三根弦、布包边等。色彩除天然的白色外,还有染色的红、黄、黑诸色,有很独特的审美价值。
  布衣麻履,自古以来就是劳苦之人的最爱。天水作家王琪说:“穿上甘谷麻,我感受到了深沉的母爱、浓浓的亲情。”
  王应武说,传统的天水麻的制作还有这样一个秘密,须在底渗入厚厚一层稀牛粪以坚其质,风干后硬似牛皮,非常适宜在崎岖的山路上长途跋涉,日行百里,足无不适。在肩挑畜驮运载物资的古代,天水人走南闯北,穿的就是麻
  20世纪20年代于右任靖国军兵败岐山,因东南受阻,绕道陇南赴粤去见孙中山,途经天水一带。他在翻越关山至清水时欣然写下的《麻歌》,更像是对麻的一场盛赞。
  他在诗里说:
  清水县,县城下,
  麻油油,被四野。
  老农自矜产麻好,
  并谓麻制作巧。
  此后的1929年,抗日英雄吉鸿昌将军驻防陇南,在天水举办国术比赛,给参赛者除发一套服装外,还专门发了麻,供比赛穿用。
  在抗日、抗美援朝战争期间,天水人民给前方捐赠了许多麻,让将士们轻足打击侵略者。
  麻上浸润的英雄气经久不散……
  汉麻听着音节非常悦耳,又揭示了中国是大麻原产地,音义俱佳
  十月,正是收麻的黄金季节。经过刈、沤、剥、纺等诸多工序后,田野里从一根根雄壮的茎秆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纤维再到粗细不一的麻线麻绳,最后再由灵工巧匠制作成麻,每一道环节都充满着劳作的艰辛和智慧的凝结。
  天水人把自己种植的大麻叫的是大青麻,他们自豪地认为,自己种植的大麻是普天之下最好的。而实际上大麻对各地千差万别的气候、土壤光热条件表现了惊人的适应性。如今无论是在北方还是南方我们都能看到它的倩影。
  大麻盛产于黄河中下游流域,即中国古代的中原地区。它和东北的亚麻、西南的苎麻,被誉为“国纺源头,万年衣祖”。汉麻是地球上韧度最高的纤维,其生长中只需少量的水和肥料,不需用任何农药,并可自然分解,是环保的农作物。几千年来,大麻的种植不断地扩展。
  在黑龙江、内蒙古,人们将汉麻称之为线麻;在安徽,人们称之为寒麻;在广西,人们叫它火麻;在云南,人们叫它云麻;在新疆,人们叫它大麻;在甘肃,人们也叫它大麻;而现在它有个更准确大气的名称——汉麻(China-hemp),它来自英文“hemp”的音译,听着音节非常悦耳,又揭示了中国是大麻原产地,音义俱佳。
  古时的人们对汉麻的诗意礼赞可不仅仅在麻上,在《诗·曹风·蜉蝣》就有:“蜉蝣掘阅,麻衣如雪”描述,显然它很早就被用来制作衣物。
  麻衣如雪,多美丽的诗句啊!从诗人多情的咏叹中我们可以想见麻纺织业对于中国人的意义。
  说到麻文化,“国纺源头,万年衣祖”,这八个字的评价可谓重若千钧。
  专家们经过考证发现,中国最早驯化种植和利用汉麻距今约5000年到6000年。麻曾是历史上人类所需纤维和食品的重要来源,不仅在中国,此后在世界范围被广泛应用于绳索、帆布、纺织服装、纸张、食品和油料等,对航海、军事、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考古史表明,中国对汉麻的使用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距今1万年左右),在大麻的发现运用居天然纤维(麻丝毛棉)之首。
  在湖南彭头山遗址、大溪遗址、浙江河姆渡遗址、西安半坡遗址、河南裴李岗遗址、舞阳贾湖遗址等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出土了大量石锥、石纺轮、陶纺轮、骨锥、骨梭、骨针、汉麻织布片及大量有着汉麻织物印痕的陶片都可以证明。
  河南三门峡庙底沟和陕西华县泉护村5000多年前的仰韶文化遗址中,曾发现了每厘米经纬线各10根的麻布痕。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遗址发现了100余件带有编织物印痕的陶器,有的纬线甚至达到了每厘米26到28根,编织方法已多种多样,有平纹编织法、斜纹编织法、一绞一的纱罗绞扭编织法、绞扭与绕环混合的手编法等等,而且在经与纬的配置上使用了纬粗于经的方法,使织纹突出,功效提高。这表明当时麻纺织工艺已经诞生而且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在西汉时期,麻织精品与丝织精品沿“丝绸之路”进入中东、地中海、欧洲各国,继而走向世界各地。
  我们从中国古代金殿上百官的深衣朝服,到儒家、仙道、佛僧们传承的法衣、法帽、法器,到马王堆的西汉服饰,乃至埃及的法老服饰,日本人的传统服饰,韩国人的国服,甚至阿拉伯头巾,伊斯兰长袍,基督教庭的圣经、圣袍,英镑、美钞、欧元等等,无不是神圣精美的麻织物。
  而现代工业对汉麻的开发应用已经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汉麻籽提炼生物柴油、汉麻根可生产各种生物燃料、汉麻叶提取医药……汉麻全身上下都是“宝”。到目前为止,汉麻已形成从农业种植、粗加工、纤维加工、化工、造纸、粘胶、木塑、汽车内饰、新型建材、复合材料、食品保健、医药、活性炭、生物柴油等14个产业的产业链……
  一双小小的麻,却折射出远古文明的最初的光芒。可以说是在悠长的岁月中,不少天水人保留着对农业文明,对脚下的大地,对一种诗意的田园生活的深深的迷恋和追念。我很喜欢诗人叶梓说的一句话,“我想穿上一双清水麻,流浪在祖国西北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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